UCCA沙丘美术馆于2024年10月27日至2025年4月6日呈现张奕满个展“无尽之夏”。艺术家巧妙融合装置、影像和绘画,构建了一个充满张力的叙事空间,在北方海滨营造出虚幻的热带体验,探讨了记忆、幻想与现实之间的模糊界限。
2024年10月27日至2025年4月6日,UCCA沙丘美术馆呈现新加坡当代艺术家张奕满个展“无尽之夏”。作为艺术家在中国的第二个重要机构个展,本次展览将呈现涵盖装置、影像和绘画等艺术家代表作品,其中包括7件由UCCA委任的全新创作。展览通过一系列多种媒介作品与不同的场景设置,在中国北方的海滨为观众娓娓道来一个虚幻的、无季节的热带生活故事。观众将被邀请参与到艺术家精心设计的互动场景中,从购买明信片、在微型图书馆阅读到坐在户外长椅眺望海滨,每一个环节都是对经验传播和知识交换的深入思考。展览犹如一场以热带小岛为目的地的想象之旅,引导我们重新思考记忆、幻想与愿景之间的界限,探索它们的另一面,及其经济和物质基础,并试图建立一种新的对生活的自觉。“张奕满:无尽之夏”由UCCA策展人栾诗璇策划。
作为新加坡当代艺术最重要的艺术家之一,张奕满(1977年出生于马来西亚)以其多重身份——艺术家、策展人、作家、数字内容创作者——为全球艺术话语注入了新的活力和视角。他的艺术语言不拘泥于单一媒介,而是在绘画、装置、表演和文学等领域间自如游走,构建出一个错综复杂、互相关联的网络。张奕满常用“后工作室”(post-studio)来描述他的核心方法论,他将日常行为如步行、阅读、书写等纳入创作过程,通过巧妙的语义转换和情境设置,揭示隐藏在日常之下的深层社会建构。他善于利用重复和堆叠等策略,将平面物体和文字赋予空间维度和雕塑感,其作品既是静态的视觉呈现,也是一种动态、参与式的艺术体验,形成一个富有生命力的创作场域。
在北方冬季海滨举办名为“无尽之夏”的展览,本身即构成了一种概念上的张力和悖论,艺术家将北方冬季与热带想象并置、展览所在地与主题内容之间的反差,试图启发观众对既定现实与想象空间之间界限的深度思考。这一标题是对季节的字面描述,也暗喻了一种跨越地理边界的共同体验,同时质疑了这种经验的真实性和可持续性。本次展览不设章节,所有作品互相呼应、相互串联,以流动的叙事贯穿整个美术馆空间。艺术家运用UCCA沙丘美术馆室内与户外场地,构建了一场充满想象力的超现实之旅。
《仓库路106B》以白色建筑模型重构艺术家的居所,成为个人记忆与集体经验交错的场域。通过这种刻意的失真,张奕满质疑了我们对熟悉环境的认知,同时也暗指现代都市生活中个体与空间关系的疏离。与之形成对照的《东陵福(一项调查)》通过雨幕中漫步的影像,记录了即将被拆建的新加坡最大的组屋住宅区。艺术家将影像分割呈现于展厅立柱的四面LED屏幕上,为废墟建筑物注入一种介于荒诞与真实、怀旧与恐怖的微妙氛围。两件作品皆讲述着时间、空间与存在的永恒故事和城市更新背后潜藏的社会代价。《说明书》将《东陵福(一项调查)》包围,在空间内展开文字的铺陈,作品通过239个从被删除小说中拯救的、经过AI编辑的词语,构建了一个关于创作的碎片化叙事。作品成为对创作方式的一次深刻反思: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语言如何塑造我们的现实?残缺的叙事又如何激发我们的想象?
《文书》将官僚主义的象征——A4纸——转化为生锈的铁片。它们以曼陀罗的形式堆叠排列,暗示了官僚体系的无限扩张,斑斑锈迹也成为时间流逝和社会形态变迁的有力隐喻。艺术家最为人所知的作品之一《被我们轻易遗忘者的纪念碑(我恨你)》,由100万张黑色名片反复堆叠构成,每一张卡片都暗示着一个被遗忘的个体,而名片堆积成的不稳定结构也投射出现代社会中身份认同的流动与不确定性。
于美术馆最大展厅呈现的大型装置作品《边缘漫步》,是一间由550张摄影明信片构成的临时商店。这一系列图像展现了艺术家对新加坡边界的长期探索,不仅捕捉了物理边界的视觉特征,更揭示了边缘地带的社会、政治和生态现实:从戒备森严的围栏到茂密生长的植物,每张明信片都是对这一热带国度的微观审视。通过将私人经验与公共叙事的交织,邀请观众参与到对边界的重新想象中。微型图书馆《无尽之旅图书馆》呈现了艺术家与策展人搜集的关于旅行和迁徙的一百本书,将迁徙的行为放置于更广阔的历史和文化背景中。作品探讨了信息、记忆和身份在当代社会中的流动与凝固,以及它们如何塑造了我们对世界的理解。
《造句》将工地围挡上的伪装森林图像转化为美术馆空间中的视觉元素,创造出一种介于现实与虚构之间的独特空间体验。巨大的落地窗和天窗被迷幻的森林图像覆盖,仿佛打开了通往异世界的传送门。观众漫步其中,恍若穿梭于一座被绿意包围的隐秘洞穴,都市生活中无处不在的视觉欺骗被巧妙呈现,而画面中央那扇若隐若现的门像是通往未知领域的入口,激发人们探索的欲望。当代社会中图像的多层次性和视错觉在此被揭示,邀请我们思考在这个充满人造景观的世界里,何为真实,何为幻象。户外雕塑装置《另一种孤独》模糊了艺术品与公共设施的界限,以回收木料塑造出白色环形造型长椅。坐在长椅上的观众在不经意间成为作品的一部分,而室内的观众则可以透过巨大的玻璃窗,观看这幅由人与长凳共同构成的雕塑。
赞助与支持
展览独家环保墙面方案支持由多乐士提供,独家音响设备与技术支持由真力提供。感谢尤伦斯艺术基金会理事会、UCCA国际委员会、UCCA青年赞助人、首席战略合作伙伴阿那亚、首席艺读伙伴DIOR迪奥、首席影像伙伴vivo、联合战略合作伙伴彭博,以及特约战略合作伙伴友邦保险、巴可、多乐士、真力、北京SKP和Stey长期以来的宝贵支持。感谢M Art Foundation对《边缘漫步》一作发展与创作的支持,特别感谢其创始人吴萌和李锐对于该项目的长期支持,他们是尤伦斯艺术基金会理事会的长期成员。
展览同期公共项目
艺术家张奕满于2006年撰写了一篇200页的小说文稿,却在繁琐的编辑过程中一怒之下删掉了文稿。2024年,艺术家通过技术手段帮他恢复出239个可辨认的单词。他用这239个单词组合出一场充满隐喻可能性的空间景观。展览开幕当周的周日14:00,青年诗人葭苇将带来一场工作坊,邀请观众一起在词语的残缺中排列和感知一种新的叙事形式,体验新型诗歌的创作方式。参与者将借助工作坊提供的文字媒介,例如杂志、报纸、画报、传单等,激活想象力对文字的调度方式,并将这一过程诗化。
关于艺术家
张奕满1977年出生于马来西亚,现生活和工作于新加坡。他的艺术创作常围绕影像、表演、情境和写作的交集展开。他的实践也可以被视为对基础设施作为一种日常政治媒介的想象、质疑,甚至干预。
张奕满曾于新加坡美术馆、鹿特丹Het Nieuwe Instituut、新加坡STPI、不来梅Weserburg博物馆、纽约瑞士学院、上海外滩美术馆、新加坡国立大学博物馆、米兰Kunstverein、阿姆斯特丹Motive画廊、首尔善宰艺术中心、南伦敦画廊、伦敦Amandawilkinson画廊、香港Rossi& Rossi、广州维他命空间、纽约Art in General、都柏林项目艺术中心、阿姆斯特丹Elkende Bruijne计划、新加坡变电站美术馆和柏林Kuenstlerhaus Bethanien举办过个展。
他的作品也在不同艺术机构的群展中被广泛展出,包括蛇形画廊、泰特现代美术馆、纽约新美术馆、巴塞罗那当代美术馆、Kroeller-Muller美术馆、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白南准艺术中心、尼加拉瓜Gertrude当代艺术中心、阿诺菲尼艺术馆、Thyssen-Bornemisza当代艺术中心、丹佛当代美术馆、北迈阿密当代美术馆、汉堡当代美术馆、福冈亚洲美术馆、Kadist艺术基金会。
另外,张奕满参加了众多国际重要双年展和三年展,包括第16届沙迦双年展(2025)、第3届拉合尔双年展(2024)、第20届悉尼双年展(2016)、首届银川双年展(2016)、第10届光州双年展(2014)、亚太三年展(2012)、第11届Perfomma双年展(2011)、第6届Momentum双年展(2011)、第8届 Manifesta双年展(2010)、第2届新加坡双年展(2008)、SCAPE Christohuroh 双年展(2006)、釜山双年展(2004)和第10届印度三年展(2000)。他代表新加坡参加了第50届威尼斯双年展(2003)。
张奕满是“未读之书图书馆”的联合指导和创始人(与Renée Staal共同主办),这个图书馆由捐赠的书籍组成,而这些书的捐赠者此前从未翻阅过它们。该项目曾在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当代艺术中心、马尼拉当代艺术与设计博物馆(MCAD)、卡斯科艺术机构、米兰Kunstverein、Jameel艺术中心、tranzit.cz、I_S_L_A_N_D_S、第7届新加坡双年展、槟城Blank Canvas以及首尔市立美术馆展出。近期“未读之书图书馆”在由Minsuk Cho设计的2024蛇形画廊展亭展出。
UCCA沙丘美术馆
UCCA沙丘是一座隐于沙丘之下的美术馆,坐落于北戴河渤海海岸,距北京300公里的繁荣海滨社区内。美术馆由OPEN建筑事务所主持设计,其展厅由一系列形似洞穴的细胞状空间彼此吸引联结而构成;来自天窗的自然光为部分室内展厅提供光源,几个户外展厅则朝向开阔的海滩。UCCA是中国杰出的独立当代艺术机构,作为其馆群成员之一,沙丘美术馆每年推出注重与在地环境的互文关系、呼应建筑形态与馆内空间的展览。美术馆由UCCA战略合作伙伴阿那亚建设且提供资金支持,并于2018年10月起对公众开放。
仓库路106B
仓库路106B是张奕满在新加坡工作和居住了16年的地址,也是当地最常见、最标准的房地产模式——组屋,一种以高效、密集闻名的,与新加坡现代性最紧密相关的建筑形式。这件雕塑是艺术家通过调动记忆、身体经验和语言描述,对于他最熟悉的工作室及居所的还原。它既代表着最典型的新加坡居住经验,又凝聚了艺术家的个人历史与创作历程。这个被艺术家记忆偏差所扭曲和再造的建筑模型,坐落在偌大的白色展台的中央,在异域的灯光下孤独地经受审视,但观者不难体会到此时此地与彼时彼处默默回响的共振和关联。
文书
《文书》由大量生锈的铁片组成,它们以类似曼陀罗的形状层层叠放在地上。铁片大小与当代社会中最常见的纸张规格——A4完全相同,这种规格的纸张如此常见以至于它已经成为标准化和行政流程的代名词。艺术家以沉重而锈迹斑斑的铁片作为纸片的转喻,并且利用曼陀罗的宗教意味和扩张的形状与行政流程中繁重的文书之间构建了略带反讽的关联。这件作品贯穿整个展览空间,成为一条串联“无尽之夏”的暗线。
边缘漫步
《边缘漫步》由550张摄影明信片组成。艺术家以脚步丈量新加坡的边缘,并用相机捕捉边境的各种景观。作品中的拍摄对象并不限于单一的海岛景象。无论是砂土筑起的围墙、到处可见的监控标识、无人林地中的帐篷、午后随处卧下小憩的工人,还是茂密生长的植物,都成为这个热带国度的独特缩影,提醒着观众秩序、规则与边界框限下的安全领域。这些摄影图片以标准明信片的形式印刷,观众不仅能触摸、手持观看,也可以购买、交换或赠与他人,就像从旅途中带回的纪念品一般。这些图片共同书写了关于新加坡边界的多重叙事,而通过明信片的交易与流通,UCCA沙丘美术馆最大的展厅也成为一个临时的明信片商店,将流动的故事与景观延展至展墙的边界之外。
东陵福(一项调查)
《东陵福(一项调查)》是张奕满的YouTube频道 “Ambient Walking ”上发布的长视频系列之一。该频道自2018年12月开始活跃,以第一人称视角播放步行视频。这段长达1.5个小时的视频,是艺术家在暴雨中于新加坡即将拆除的废弃公共住宅区“东陵福”中漫步所见的场景。影片开始时,摄像机镜头被雨滴划下的细雾笼罩,扭曲了前方破败的混凝土结构的视角,雨滴落在伞上的声音仿佛鼓点。随着镜头的移动,我们看到曾经热闹非凡的社区如今墙皮斑驳,长满了青苔,呈现一种阴森荒芜的景象,但该场景却具有一种奇异的美感——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与混凝土建筑形成鲜明对比,自然与城市的衰败交织在一起。
赤道之书
“赤道之书”是一系列以线为主题的绘画,旨在思考我们日常生活中“线”的概念。线既意味着连接,也可以制造区隔,艺术家本人就居住在一条无处不在的线条——赤道——以北一度的位置。作为一条虚拟的分界线,赤道将世界一分为二,全球分为南方和北方,高与低,以及上和下。经度和纬度同样也是想象中的线,将世界切割成有着不同时间和差异万千的地区。
张奕满特意选择印有热带植物图案的现成布料作为画布,在上面不断涂抹线条直至原来的纹样几乎被覆盖,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痕迹。这样的聚酯纤维布料通常被用来制作窗帘,一般有着棕榈树、藤蔓或是各类富有异国情调的花卉装饰,这样的视觉元素源自 殖民时代的热带想象,在全球市场上流通畅销至今。通过一条又一条的线条叠加,艺术家构建出新的肌理图案,似乎也在喻示着叙事书写的新可能。
说明书
2006年7月8日,张奕满开始动笔写一篇新的文章,最终写成一本名为《说明书》的200页小说。然而,过于冗长繁琐的编辑流程导致他某天一怒之下删了这个文件。2024年,艺术家找到了曾经用来写这本小说的旧电脑,送到一家数据恢复公司。技术人员找到了被删除的文件,但文件损坏严重,只能恢复出239个可辨认的单词。他最终决定把这些“失而复得”的小说残骸以海报的形式展示,用谷歌简单翻译成中文,将英文原文与中文翻译相并列,最后总共设计出8张海报,重复排列在4号展厅的墙面上。这件全新的《说明书》不仅是对虚实游离的原文本的嵌套重构,也是对遗失作品的一场见证与纪念。
被我们轻易遗忘的纪念碑(我恨你)
《被我们轻易遗忘的纪念碑(我恨你)》是张奕满于2008年创作的雕塑装置,也是他展出次数最多的作品之一。作为一名受过平面设计训练的艺术家,纸张一直是张奕满创作的重要材料。《被我们轻易遗忘的纪念碑(我恨你)》由100万张重250克,尺寸为9 x 5.5厘米的名片组成。名片是一种典型的身份象征,尤其在亚洲,人们往往通过名片来称呼对方或决定互动的方式。这些名片双面被喷黑,人的信息消失无踪,一张张黑色卡片层层堆叠,最终覆盖了大部分展厅地面,成为观众脚下的记忆废墟,艺术家将其纪念碑化,以此纪念那些无名的被遗忘者。松散堆积的黑色名片也隐喻着日常生活中看似熟络频繁的社交联系,实则虚无一物,不堪一击。
无尽之旅图书馆
这件作品由百余本与旅程相关的中外书籍构成,其中有《马可·波罗游记》《中亚行纪》《中国行日记》等经典游记,记述了异国之旅中的地理与人文景观;而《悉达多》和《百年孤独》则借旅程的隐喻围绕自我探索和情感迁徙展开。书籍被摆放在展厅窗台上,在北戴河海边——这个永远人潮涌动的度假目的地,构建了一个面朝大海的舒适阅读角。通过邀请观众翻阅这些书籍,有限的旅途得以在此处重新启程,通向无尽的空间与未知的目的地。
造句
这件作品的原始图像源自艺术家拍摄的照片。乍一看,这些图像似乎呈现出森林的景象,但实际上,它们是印刷在新加坡某处工地围挡上的图像。这处工地正在建设一条连接新加坡与马来西亚的公路。正如全球各地的施工现场,新加坡也会在工地周边安装印有各式图像的假墙作为围挡,所选择的图像通常与当地常见的景观直接相关。这件装置作品将UCCA沙丘美术馆的落地玻璃窗和天窗转化为半透明的森林图像,宛若一道道传送门,使整个建筑显得如同埋藏在森林中的巢穴,尤其是图像正中的假门,似乎在邀请人走进郁郁葱葱的绿色世界。但这扇门并不能通往森林,它并非真实的门,亦不通往任何实际的地方。森林与门的图像将展厅转化为一个阈限空间,充满了时空的错乱与交织。
另一种孤独
《另一种孤独》是艺术家为UCCA沙丘美术馆专门创作的三件户外公共雕塑,由过往展览的临时展墙和展具中回收的木料组成,并依据美术馆的建筑结构和周边环境制作而成。它们有着完全相同的直径,形似甜甜圈,既像圆形中空的公园长椅,又像是某种模糊的极简主义雕塑。与人们普遍认知中不可触碰、只能观赏的珍贵雕塑形成鲜明对比,它们蕴含着社会性和互动的意向,以及服务公众的功能,在艺术品和公共设施之间来回游移。与展览中其他作品一样,《另一种孤独》不仅邀请观众注视,更期待他们触碰作品、与之互动,短暂驻足休憩。当观众坐在雕塑之上,身份的转换悄然发生,他们不仅成为雕塑的一部分,同时也变成了被观看的对象。